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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阿德,一个在大陆混了10年的香港人(五十九)

2021-05-03 16:4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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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阿杰和仁总 【2015年6月兰州】




让我们重新回到2015年,我要去一家很遥远的青旅画墙绘,从武汉出发,经过了郑州和西安,现在继续向西进发,到了兰州。兰州我来过两次,第一次住了一晚,吃了正宗的兰州拉面,啊不,是牛肉面,第二次我连住都不住,下了火车吃碗拉面之后直接再上火车。所以我对兰州其实没什么概念,除了拉面。
  这是我第三次来,打算多待几天,因为有朋友的朋友在这里开青旅,可以蹭住。朋友的朋友叫阿杰,来到青旅,他盯着我看好一会儿,好吧,我是没给钱,但至于吗,我好歹是你朋友的朋友……
  “我见过你!”阿杰说。
  额……我们见过吗?可是我没印象呀,猥琐的人多的是,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反问:“你是在哪里见过我?”
  “我们在大理的88号客栈见过!”阿杰边想边说,“你当时在墙上画马……你给我们做过鸡蛋,很好吃!”
  好吧,虽然我对他没印象,但绝对是见过的,因为他说的这三点都对,尤其是鸡蛋,这是我唯一的招牌菜,官方学名叫港式滑蛋,不骗你,真的超好吃!话说我一般不轻易做,要心情极好才会露这一手,这世上没几个人吃过我做的滑蛋,阿杰算是个幸运儿。
  本来吧,蹭朋友的朋友开的青旅还是有点心虚,不过现在没事了,原来是老相识。说来惭愧,阿杰其实是个很酷很有个性的文艺青年,我没记住他,应该会让他颇为失望吧,罪过,罪过。
  我这次准备在兰州待4天3夜,第一晚就在青旅大厅认识了几个阿杰的朋友,还尝了一下当地的黄河啤酒,味道竟然完全不苦,太神奇了!大家围着聊天的时候,有一个开拉面店的老板叫仁总,他知道我会画墙绘之后就邀请我过去画。
  额……不对呀,我是来兰州玩的,不是来干活的,所以不太情愿。仁总是兰州本地人,高高壮壮,特别的西北汉子,他很豪迈地说:“阿德,你来帮我画,我们就当交个朋友,画完我带你去吃夜宵!”
  好吧,我喜欢交朋友,也喜欢吃夜宵,就答应了。我问他想画什么风格的墙绘?他说自己有个四合院,准备改成青旅,想让我画其中一个房间。我拿出手机把自己以前画过的墙绘给他看,让他对我画风有大致的了解,然后他看上了其中一幅,并指着屏幕说:“就画这个!”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把画过的再复制一遍,而且这幅墙绘也不一定适合他的四合院,可是仁总很固执地坚持说:“我在青旅这行很多年,我知道什么合适!”
  仁总口中的很多年其实没几年,而青旅这一行,他也只是参与了几家别人众筹出来的店,算不上什么特别实际的经验,不过算了,店是他的,随他吧。
  第二天,仁总请我到他的拉面店吃了碗牛肉面之后,便开车载我去买画具,这次图案是黑白的,所以一瓶颜料再加两支画笔就够了。一到了他的四合院我就开始画,工程不大,两个多小时就画完了。任务完成之后在仁总家吃了顿便饭,然后他带我去了有名的正宁路夜市吃夜宵,啃了羊头、吃了羊杂、尝了牛奶鸡蛋醪糟。大概3个月之后,我又准备经过兰州,我想起了仁总跟我说过的“下次来兰州可以免费住他家”这句话,便在微信上问他住两天可以不,他很快就回复说:“没问题,多住几天更好,我需要人画一副地图。”
  我听到之后有点失望,我只是路过歇歇脚而已,没想到还要给他画……算了,帮他画可以,但不想住他那了,我情愿蹭住阿杰那边。
  为什么我不住仁总那,却还要给他免费画?
  这就是攒人品了,出来混不必斤斤计较。
  第二天下午,我在微信上问仁总怎么去四合院?
  仁总发了一个地址给我。
  我愣了一下,这开玩笑吧!上次去画,他可是先请吃拉面然后再开车载我去,这次他直接给我地址,是让我自己坐公交过去么?在这种8月底的大热天?我给他免费画,还要我自己跑过去!
  靠,他把我当什么了?
  天气炎热,我本来就躁,现在一下子就炸了,我义正辞严地告诉他:“我免费帮你画,你还要我自己坐公交过去?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成廉价劳动力!”
  你知道这兰州汉子什么反应吗?出乎意料,他很低姿态,说抱歉赔不是,还说会开车来接我什么的。
  但我根本不想理他,最后我也没去帮他画,这个所谓的朋友也就没了。
  事后反省,我是反应过激,甚至明显是借题发挥,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任何内疚感,这跟平时的我不太一样,我平时要是发现自己不对,就会忍不住跟对方道歉,不然心里会难受。
  然而,我这次完全不觉得难受。
  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我有两个角色,一个是处于社会底层的穷屌丝,被人瞧不起很正常,无所谓。另一个是画家,作为画家,我就算再穷,也有自己的傲娇。

这是我第一次喝黄河啤酒,不苦,对我这种不会喝酒的人而言,味道不苦的都是好啤酒

在仁总的四合院画的墙绘,黑白的

正宁路这条夜市改变了我对兰州的印象,之前我对兰州的认知很肤浅,就只有拉面而已……

仁总请我吃了个羊头,他说是特色,但我真的不怎么喜欢吃头,什么鱼头呀、鸭头呀、猪头呀、兔头呀,一律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它们身上的肉肉哈

这碗倒是不错,牛奶鸡蛋醪糟,毕竟是上过舌尖上的中国

到了黄河边上,突然心血来潮想帮小熊洗把脸,结果越洗越脏的样子……

居高临下看兰州,黄河水果然够黄

在甘肃省博偶遇马踏飞燕,没想到N多年前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国宝,此时就在眼前,激动呀!

离开大兰州之前怎么能不吃一碗呢,哈哈!依然是美味!

同志们,为了画画,我要远征新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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