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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表,雕刻时光

2020-09-17 16: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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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人对时间非常了解并且懂得珍惜,他们的幸福生活可能正是植根于此,而他们制作的表则被全世界所珍视。



时间与国民性

瑞士被连绵的高山环绕,资源匮乏,土地也很少,直到19世纪末,还是欧洲内陆的一个穷国。受制于自然环境,瑞士不得不寻找一种需要原料最少、以缜密心思和精密手工取胜的制造品作为国家的支柱产业——钟表正好具有这两个特点。


连绵的群山无疑对瑞士的民族性格产生了影响,瑞士人需要边界感和界限感。这不仅体现在对空间的态度上,也体现在对时间的态度上。他们需要把一切都事先计划好,安排得周祥严密、滴水不漏。瑞士人在婴儿出生之前就替他们起好名字,度假的行程要提前一年定下来,跟朋友吃个饭也要提前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约定(当然会把日期记在日志上)。瑞士人爱惜自己和别人的时间,非常守时,这一点在商业谈判中尤其重要,迟到当然是不可以的,但如果太早到达也被认为不礼貌。



秩序是这个阿尔卑斯山小国的关键词之一。对瑞士人来说,随心所欲就相当于放任和混乱,而所有的坏事情都主要源于不遵守秩序。钟表的机械构造恰恰是严密秩序的体现,这样看来,瑞士生产的钟表价值占全世界一半以上就不足为奇了。


把时间圈在表盘之内让瑞士人感到心里踏实、沉着自信。瑞士人以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著称,而钟表匠们工作起来更是像优质的表芯一样精准而节奏均匀——要知道手表的机芯是一种复杂的机械,由几百个零件构成,有些零件只有一粒微尘大小,这无疑要求其制造者具有高超的专业技能和精益求精的专业精神。


时间无处不在

瑞士表的制造主要面向国外市场,而800万瑞士人没有手表也能过得很好。他们反正不会忘记时间,因为在瑞士大部分城市钟表随处可见,根本用不着为了找表看时间而东张西望。例如Арау车站大楼上的钟表直径9米,有三层楼高是欧洲最大的钟表之一,再比如苏黎世圣彼得教堂的大钟是欧洲最大的教堂钟表。此外,城市中花坛、公共汽车站都有钟表,而且就算汽车站没有表,也可以根据公车的运行判断时间——瑞士的公交运行时间精确到分钟。


在瑞士甚至经常能听到时间,每一个乡村、每一个偏远的城镇,都有每隔15分钟一次的报时钟声。



中世纪欧洲的每个城市都有专门在瞭望塔执勤的人员,他们居高临下地监督着城市的秩序,发出火灾警报,同时由于那时多数城市还没有钟表,所以他们还负责正点报时。在瑞士的大城市,依然保留着这个传统的是洛桑。


1405年洛桑发生了一场大火,事后主教下令在该城执行正规的火情监督和报时制度。到19世纪末已经不再需要火情监督员了,但由于依然需要有人给大钟上弦,呼喊报时的传统也就保留下来。洛桑夜间报时从入夜的10点到凌晨2点,共5次,报时人用手做成喇叭状环在嘴边,依次朝东、北、西、南四个方向呼唤。钟楼上戴着大檐毡帽、披着黑斗篷的报时人,是洛桑的一道别致风景。


瑞士表的时间轴

钟表行业是16世纪上半叶出现在瑞士的,当时瑞士正推行卡尔文的,禁止人们佩戴贵重的饰物。大概就在这一时期,从法国逃出的卡尔文教徒将钟表制作艺带到了日内瓦,于是珠宝匠们纷纷“转型”,用宝石镶嵌和珐琅、雕刻等工艺装饰钟表,以此为发端,钟表这种计时机械渐渐变成了一种至今令瑞士人感到骄傲的艺术品。


苏黎世的班霍夫大街是名表店荟萃的地方:宝玑、宝珀、劳力士、欧米茄、百达翡丽……琳琅满目的名表橱窗使这条1400米的街道宛如名表博物馆。著名的拜尔(Beyer)钟表店就在这条街上,店内还有一个真正的钟表博物馆。Beyer家族1822年从德国南部迁来苏黎世,1860年在这条街开了一家钟表店,现在它是瑞士乃至全世界最老的钟表店之一。



Beyer博物馆的橱窗里展示着1660年的一款表的模型,这是日内瓦的钟表匠为销往奥斯曼帝国而制作的,表壳是银的,上面刻着土耳其数字。17世纪,瑞士大部分钟表匠已经把重点瞄准外销表了。当时日内瓦只有约1.5万居民,而一年做出的表就有5000多块。


直到19世纪,世界公认的最高档的表依然是英国表,瑞士人往往做好零件、组装好机芯卖给英国人,英国人给机芯加一个壳,就作为英国表出售了。不过,在1851年伦敦世界博览会上受到维多利亚女王青睐的并不是笨重的英国表,而是轻便简洁、设计新颖、不需用钥匙上发条的瑞士表。


19世纪末,美国出现了大批量生产表的工厂,瑞士的手工表无法与之竞争,首先从价格上就不是对手。瑞士的制表业几乎被挤垮了。但瑞士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在汝拉山区(Jura)建立了现代的钟表工厂。这样便出现了两种并存的职业——艺术家钟表匠和工厂制表工,同时也出现了两个等级的手表:日内瓦的高档表和汝拉的大众表。


20世纪70年代,廉价的石英表和电子表大行其道,其代表品牌是日本的精工和西铁城,这给瑞士表业带来了第二次严重的冲击。当时执掌Breguet(宝玑)的尼古拉斯·海耶克提出了一种新的经营策略:既然现在大家都可以做表,就不要把重心放在生产环节上,而要注重销售环节,公司的产品应该唤起消费者的购买欲。在日本表风头最劲的时候,海耶克推出了宝玑的新产品:石英的、塑料的、轻便的、鲜艳的,然而依然非常瑞士范儿的Swatch系列。Swatch的含义不是人们通常以为的Swiss Watch(瑞士表),而是配合不同场合和不同装束的 Second Watch(第二块表)——它也是最便宜的瑞士表。


百达翡丽的时间观念

PatekPhilippe(百达翡丽)则属于最昂贵的特级表。这个牌子诞生于1839年,制造者承诺对所有的表提供终身维修。公司保留着所有的模具和车床,以便生产维修所需的任何配件。


百达翡丽中最贵的Sky Moon(天空月亮)价值120万瑞士法郎,只有它未来的主人才可以把它打开并首次启动发条。


这样的天价有什么理由呢?理由就在于表的材料和人工。客户从订货到拿到表也许要等上45年,有时可能长达8年。每块表从头到尾是由同一位拥有最丰富经验、从业20年以上的工匠制作。这样的表一年只能生产几块,而且过一段时间后公司会将型号取消,停止生产,以确保其收藏价值。


Sky Moon表的两面有两个表盘、686个零件、55枚宝石,所有这些都压缩在只有12.6毫米厚的表壳里。表上有星象图、月亮运行指示、万年历——它要在100年之后才需要做第一次校正。它的很多零件都是在精密仪器上加工、在显微镜下打磨的。每年,百达翡丽公司都会带领客户参观它的工场,让客户参观工匠们是如何加工这些如微尘大小的零件的。公司会把这些“微尘”放大10万倍拍成影像放映给顾客看,只有这样才能看出原来它们是一些不折不扣的、真实运转的机械零件,比方说,一个有30个齿的齿轮。这无疑会给顾客留下深刻印象。


百达翡丽的广告词是:“一块百达翡丽表不可能仅属于你一人”,暗示这块表会久远地代代相传下去。确实,据统计,自1839年品牌创立以来,百达翡丽制造的所有表中,目前依然“健在”的有一半以上。


瑞士制造

根据表业联盟的统计,每年有4000万只冒牌的瑞士表流向国际市场,而真正的瑞士表年生产量是3000万只。



在瑞士表的数字“6”下面通常有简洁的Swiss Made字样。根据法律,有权称“瑞士制造”的钟表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在瑞士组装和通过检验;在瑞士生产的零件占总价值的50%以上。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就要标志为其他国家制造。2013年,瑞士议会进一步提高了门槛,规定由瑞士生产的零件要超过总价值的60%,而在机械表中更要达到80%。该标准自2015年开始执行。


在瑞士表中又以“日内瓦印记”(Geneva Seal))为最高档次的标志。“日内瓦印记”是日内瓦市徽:表壳背面的图案一分为二,右边是一把钥匙,左边是半个双头鹰。这个标志保证表的机芯是在日内瓦州组装、调试和封壳的,每一个零件都执行最严格的标准。


还有一种类型的表叫精密表,指的是特别精确的表(每天误差不超过5秒)。这种表由瑞士官方的专门机构认证,每批检测100只表,检测时间是15天,检测条件包括3种温度和5种放置的“姿势”。获得精密表认证最多的是劳力士、欧米茄和百年灵(Bretling)。


归根结底,时间是检验表的最后标准。时间会淘汰廉价货和冒牌货,将最有价值的留下。看来,时间的选择是瑞士表——巧思、精工与耐心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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