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女人与雪
作者单位：南漳县清河管理区完全小学
又下雪了。纷纷扬扬，潇潇洒洒，像是无数双手从天上不停地抛撒着白色小花。一夜之间，大地全白了，美丽无比，壮观无比。走在雪地上，听着脚下发出“咯吱” “咯吱”的声音，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天地。又好像踩在洁白的盐上，让人不忍践踏。放眼望去，哪里都是雪，哪里都是白色，好像到了东北，进入了茫茫雪原。
每个人对雪的感受是不同的。我是爱雪的人，可是今年，我对雪的感受却是复杂的。因为自从第一场雪起，我的身体就发生了尴尬的变化。
第一场雪是夜间下的，当天晚上，身上奇痒无比。第二天，脸肿了，尤其是眼睛肿得更甚。医生说我对冷空气过敏。可是，2008年那场缠缠绵绵长达一个月的雪，身体也没有起过任何反应哪。后来，天晴了，好不容易，消肿了。但是，颈椎病又悄然复苏。尽管我一直像防贼一样每天全副武装防备着它，可是，它还是在这段最冷的时间里翩然而至。头晕，想吐，却吐不出来，睡不着觉……
既痛苦又难堪。痛苦是来自身体的感受，难堪是工作上的力不从心。课是必须要上的，作业不批改是不行的，因为当天晚上得布置新的作业。还有一张接一张的试卷要批阅，一份接一份的班主任、家长、学生必须签字的各式“一封信”。还有很多业务资料要完美，比如素质报告书的填写，听课记录的整理，电子备课是否达到了规定的节数，培优辅差的跟踪记载是否翔实，校本研修有没有纰漏，单元测试质量分析是否到位，一份接一份的各类总结……
低头次数多了，就会得颈椎病。所以，要想使颈椎病尽快好，一是必须保持身体特别是颈部充分保暖；二是必须减少低头频率。可是，身为老师，第二条，怎么做得到？
上周四，课间，我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校长看到了，问怎么了？香香说：颈椎病犯了。校长立刻督促去治疗。我拒绝了。一个学校90%的女教师。如果我们因为一点儿事情就请假的话，这个学校根本运作不下去……
上周五的中午，在教室上午自习的时候，忽然特别想呕吐，难受的滋味呛得眼泪扑簌扑簌直往下落……好不容易坚持到快放学，才给老公打电话。他很快就来了，可是，我还得把另外一件事处理好了，才能走人。
那是一件特别特别棘手的事情。元月13在武汉学习了一天。带回100枝荧光纪念笔和一个庞大的工作任务——“县域居民普通话普及情况调查”。一个县指定4名调查员，一个人负责100个居民的录音工作。录音包括调查录音和朗读录音。调查录音是16个问题，调查员问，居民回答，必须按照给出的回答模式回答。朗读录音是节选《白杨礼赞》的一段话。两个录音分别放在两个文件夹里，工作完成后，分别压缩打包。这还没有完成，还有一个电子表，100个居民回答的每一个问题必须填写在电子表格里，而且不能出现丝毫错误。然后和录音一起上传……
周五这天我约了八个家长来配合录音。所以，我必须把这件事做好了，再去打针。
等打完针，在外面吃了点饭，回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本周前三天生活安排是固定的。上课、批改作业和试卷、去医院做颈椎牵引和按摩，晚上到处窜门搞调查录音和朗读录音……别人都散步回来了，我还在跟人家讲如何如何搞录音。功夫不负有心人，周二这天晚上终于完成了100个录音任务。接下来的事，我想缓缓，我怕我那娇贵的颈椎有意见。
周四，又下雪了，其实昨晚都已经下很大很大了。学校暂时放假。
周五的早晨继续下雪。地上的雪有的地方已经有一尺厚了。外面出奇的冷。我也正好趁着这个空闲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可是，我真的低估了这件事。
真是一张匪夷所思的表。100个调查对象的调查情况必须逐一填在相应的表格里。也就是说先前调查时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必须填在相应的表格里，然后还要再听一遍朗读录音，从而判断对方普通话等级。我做了一下试验，一个人从听到填表至少需要5分钟，100个人得500分钟，折合成小时就是八个多小时。以我现在颈椎的承受能力，绝对不能一口气呵成。
算了，不抱怨了，干活吧！
天上飘着雪花。地上的积雪更厚了。经过两天的努力，我终于完成了填表任务。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电子表，我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人到中年的赵老师比年轻时候更可爱了：踏实、肯干，而且不抱怨。
今天是周六，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发现雪没有停下的意思。下周一，我们的学生怎样到校上课？忽然对这场暴雪产生了厌烦之情……
但是有一件事还是令人窃喜的。这场雪对我的皮肤没有刺激，脸没肿，眼睛也保持原样。而且由于睡眠得到改善，用咱家儿子的话说：妈，你又年轻了。
足矣。
女人就这点出息，臭美总是头等大事。
美了，做什么事都充满了战斗力。
别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