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文|作为实用主义的忠实信徒，
柳传志是如何成为中国企业“教父”的？
文|无忌君
72岁，理应到了享受安宁、远离喧哗的年纪。
；他的继任者被一位财经作家质疑能力不合格，甚至引发了新一轮对他一手创办的公司的“唱衰”，而让人感动不安的是，，这位72岁的老人在其中应负有很大的领导责任。
毫不夸张地说，柳传志和这家叫做联想的公司在中国拥有最广泛的知名度，而马云和阿里巴巴的崛起则至少是在2010年以后的事情。
和后者不同，柳传志有着广泛的赞誉，无论是在政界还是企业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外形怪异的马云被人称为骗子。
在百度搜索里，键入“柳传志+教父”，出现了将近1,030,000个结果，而如果改成“马云+教父”，结果却只有1,860,000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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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柳传志带领着联想公司曾经开创了一个时代的辉煌，但如果我们透过那些略带夸张的溢美之词，仔细探寻联想或者柳传志究竟牛在哪里时候，大多会有点失望。
早期的联想靠做代理起家，即使是在联想的鼎盛时期，其联想品牌的电脑也并没有太多的可圈可点之处，除了靠大手笔的营销抬高品牌知名度外，联想电脑的性能或者说技术含量并没有比同时期的长城、浪潮高多少，甚至因为不具有性价比，曾经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神州电脑，杀得胆战心惊，而另一边，洋品牌如IBM、惠普、戴尔们则一直在利润上压着联想透不过气来。
缺少核心竞争力一直是联想的批评者最愿意谈论的话题。
而在此后，联想更是少有旗帜性的产品，在门户时代创办的FM365网站最后输得一塌糊涂，将近2000多万美元的投入最后打了水漂。进入移动时代，当年试图要和“苹果手机拼一把”的乐Phone手机也并没有获得市场的掌声，甚至那个曾经被称为世纪大交易的“收购IBM的PC业务”，直到现在，仍被认为是让联想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大包袱。
可是即使是如此，就算是在股价长期萎靡不振的背景之下，联想依然被称为是中国最顶尖的企业，柳传志更是到达了个人声誉的顶点——他成为了中国企业界的“教父”，他成为了创业导师，他成为了年轻人学习和膜拜的对象，他议论时事，记者们都为能亲耳听到他的言论而感到荣光。
同时，柳在各种荣誉加身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力，每次出现的时候，身边除了一大堆记者之外，还常常能聚拢着一批企业家。
媒体的渲染也让国人认为联想已经成为了世界级的大公司，甚至有报道称联想已经作为案例进入了哈佛商学院的教材，事实上这样的说法，类似于前几年流传的西点军校学，读《孙子兵法》一样，大多带着点虚荣心和自以为是。
一个比较难堪的情况是，即使到了现在，在美国的主流社会和大众民间的认知程度里，他们对中国企业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再加上联想没有在美国上市，因此大家对联想所知更是甚少——在这一点上，马云和阿里巴巴似乎更能代表中国。
无论如何，这看上去都不应该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在倡导竞争的残酷商业社会中，受人尊敬的那一位，除了拥有异于常人的远见卓识，品性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之外，还应能带领企业不断创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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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传志之所以能收获到大量的赞誉，除了这里面掺杂了我们深厚的民族情结之外——联想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视为民族信息产业的标杆，而事实上，这样的标杆也是言过其实，也和柳传志个人长期信奉“实用主义”有关。
柳传志的事业始于他的40岁，现在看来，这个年纪的创业有点轻率，而如果回到上世纪80年代，你就会发现中国第一代企业家的拓荒故事，大多带着原始的冒险精神，刘永行刘永好兄弟是在自家的阳台上办的第一个饲养场，宗庆后则带着两位退休教师卖着4分钱一根的冰棍。
看上去柳传志也并没有高明多少，这位碌碌无为的中年男子脑子里整天谋划着如何倒卖电子表、旱冰鞋，还有运动裤衩、电冰箱，甚至还准备去搞点彩色电视机，后来还被骗去了14万元。
不过即使是被骗，柳传志依然还是从“低买高卖”赚钱差价中尝到了甜头，公司成立一年后，500台IBM计算机，进账了70万的服务费。
或许这就是柳传志“贸工技”思路的最初实践来源，而这样的基因也决定了联想永远不会成为一家崇尚技术和创新的公司。这不是一个武断的结论，任何形式的创新，背后都离不开技术的支持，而创新才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和源泉。
作为佐证的是，无论是马云，还是任正非，，驱动阿里、华为和海尔前进的动力，第一位的肯定是技术。
事实上，柳传志的实用主义让联想在草莽时代活了下来，并有了大的发展。
在那个阶段，柳也从不把自己看做是一个完美道德的化身。
溜须拍马，请客送礼的事情大多发生在那个时候，比如在1987年，他花了25万买了10台彩电和冰箱，送给政府机关的客户们。为了做成一笔买卖，他愿意赔上40多少岁的一张笑脸大献殷勤，哄一位小年轻开心，并利用父亲在香港的关系，帮其换外汇，所有的目的就是卖出12台IBM微机。为了赚更多的钱，当年的联想逃税漏税、黑市换汇并涉嫌走私，只不过这些危机，都被柳传志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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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所以能成为“从那个时代走过的企业家中最安全”的那一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信奉的实用主义，时刻让他提醒自己“不能成为改革的牺牲品”，而他为了这个目的，从不会放弃使用任何办法。
比如在把倪光南塑造成公司旗帜的时候，他不惜不顾事情的实际情况。他要求公司的另一位副总工程师在上级调查部门人员面前谎称倪光南是他的老师。对于这一过分要求，这位叫做曹之江的工程师忿忿不平。
而在柳传志的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了他的“大局”，他可以付出他觉得能付出的代价。
这一点，也能解释为什么后来在对待倪光南和孙宏斌的问题上，柳传志会表现出如此的狠心和算计，因为这两人最后都发展到了影响他“大局”的地步了。
我们看到的柳传志大多是睿智的、谈笑有鸿儒，但却很少直视这位老人精于算计、目光短浅，沽名钓誉的那一面。事实上，这才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真实一面。
当然，柳传志的很多问题大多带着时代的烙印，有时候是生活教育了他。
那一年，18岁的柳传志遇到的最大烦恼是，他想加入中国，却被来自农村的同学评价“缺少工农感情”，他搞不清什么才是工农感情，但他很快发现，那些来自农村的同学很快就取得了组织的信任。
作家凌志军在一本获得柳传志认可的名为《联想风云》一书中这样写道：
18岁的柳传志开始学习妥协，学习涵养，学习很专注地倾听别人说话，学习克制自己的欲望，学习掩盖自己的情感，学习绵里藏针的境界和技术，学习和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也学习用极大的热情去做那些自己讨厌的事。
柳传志下定决心“苦练工农感情”，其中一个重要行动就是，在寒假里背起粪桶沿街行走，挨家挨户去掏粪。
本身实用主义并没有多少的瑕疵，只是当柳传志试图用这样的思维去塑造一家伟大的公司的时候，它表现出的那种出力不从心，多少让人担忧。
我们也从不苛求一位老人成为一个完美之人，只是当他披上“教父”的风衣时，我们多少希望坐在巅峰之位上的这个人，能有更多值得我们学习和瞻仰的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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