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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故事

2022-02-17 13:20:04

故事发生在好久好久以前啦,那时我眼底满是清澈的河水倒映着青青野草,还有在黑夜里生长出来的一大片亮着尾巴的小精灵;躺下时收入眼眸的是亲昵的白云蓝天、迢迢星河,每一阵清风吹过都会在我心里共鸣成一首歌。

那个陪我白天放牛,晚上赏星星的男孩,是我的心上人,他是我所有歌声的归宿。我可以想象我在述说这些事时脸上泛起的微笑,一定像极了我唱完歌直望着他时脸上的微笑。

……

那一年,我十八,他二十,我们结婚了。客家人嘛,结婚拜过祠堂,摆个宴席就差不多,我还记得那一晚大家伙都在哄他喝酒,他高兴,一碗接一碗的喝,但是愣是不让我喝一口,把送到我嘴边的碗都接过去了。我看着他喝酒的样子,仿佛那酒与蜜糖无异,我开心得笑着,在心里一遍遍唱起我们曾经的歌。

……

“这次要去多久?”我细细地摘着手边的青菜,眼睛却看着阿成一动不动。阿成吸了一口烟,透过烟雾看向我的肚子,“没什么大变化,一个月左右就会回来的。你好好养着,我给孩子带新衣服。”。那时候钱不好赚,阿成带货到香港卖,来来回回那一个月就是我百无聊赖的日子,我仔细打件毛衣,等他回来他也有新衣服穿。

……

炉子里烧着水,柴火偶尔“啪啦”一响,刚满三岁的阿盛静静的在床上睡着,我摸了摸肚子,想着她是个女儿,笑了。“是我妈妈吗?大外婆。”,“是呀,那时候就你妈妈弄得外婆我呀吐的最厉害。”。那时候阿成又去了香港。有一天街坊邻里到隔壁串门,风言风语就传进了我耳朵,她们说阿成在香港找了个女人,听说出身就不干净,肚子比我的还大,要把她带回家来。

“没事的,好孩子,忍一忍就是了,男人嘛,迟早会收心的。”王嫂劝我,我打着手里的毛衣一言不发,我在想象香港是个什么景象,我有没有机会去看看。

毛衣打好了,这次换了一个新的款式,但是阿成还没回来。那一天,我坐在门口摘菜,隐隐有身影走进来院子,我知道是他回来了,我还瞥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我故意继续摘菜,头没抬一下。阿成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我摘菜,屋里传来大盛醒后嘴里的咿咿呀呀。

“外婆赶她走了吗?那个坏女人。”大外婆笑的眼睛完成桥,“傻孩子,她就是你二外婆呀,她不是坏女人。家里三个孩子,我们一起带大的。她……这个故事以后再讲给你听。”外婆拢着被子往我身上盖,“好啦,睡觉吧,没什么故事好讲给你听,睡吧。”台灯轻抚了一下被关上,大外婆躺下睡了。

 大外婆到大盛舅舅家去住下了,大盛舅舅得了个小儿子,大外婆的故事一直游荡在我的梦里。

……

二外婆生的小舅舅跟妈妈同岁,小舅舅只比妈妈大两个月。听妈妈说,他小时候最喜欢笑妈妈是跟屁虫,平日里跟着的习惯竟是从出生就带着的。

他老是笑我是跟屁虫,但是我知道他一点也不烦。每次他去哪玩,我都喊上一声,“啊远,带上我!”。我小时候跟你大舅舅就不怎么玩在一块,他总是像你爷那样静静的。

“阿远,带上我!”

“你追得上我你就来,哈哈哈~”

“嘿~就追上”

山上顶着雨后吐出的青烟,朦朦胧胧眯着人的眼,走在上山的石阶上,一滴一滴的雨珠划过嫩绿的叶端,打在阿远的头发上。“追上你了,阿远,你要上山吗?抓鸟不?”,趁着阿远停的一下,我绕到了他前面,“哈哈,看我追上你了吧,呵呵呵~”,呼吸时吸入的雾气,是一股清新的味道,我想跑到更湿的地方去。过了一会阿远追上来,挤在我前面,“你是怕我一个人湿了回去被骂没伴呀?跑那么快,水全都打在你身上。”,阿远口袋里抽出一块布擦着我的头发,“抓来鸟,放你头顶养着,你就顶着它们去上学,到时候就不要故意哥、哥的叫我。”“你放心好了,反正你口袋里老是放着这块布,我拿来遮住就看不见了。”……“八哥的蛋真是蓝色的吗?阿远。”、“阿远,你说它们的窝有没有筑在树上的?”、“你真的有看过刚孵出的鸟吗?你没骗我吧阿远。”,我一路叽叽喳喳的真是一只小鸟,“阿远什么都知道,但是他说他选择不告诉你,因为,他不会鸟语哈哈哈哈”,阿远转身打了一下我的头,就拐了个弯,斜着身子绕到一条被山体挡住的路后面,说是路其实是一块空地,里边长着一颗大树,阿远老说那是他发现的秘密基地。我俩常到那里去玩上一整天,有时还带上同学,活把自己当成东道主。

摸鱼抓鸟,爬山下河的,村子里还没有我们没去过的地方。

我跟阿远是一个班的,那会子说是读书,成天里都是劳动,每次阿远都过来说来我偷懒,然后又帮着我做东做西的,很后来,我们才知道读书是要一天一天坐着上课的。

……

那年我们上初中,家里来了个矮瘦的男人,屋檐上滴下水来,我总感觉那应该是他眼睛里流出来的,我躲在门外面听着,雨声滴滴答答,我只大概知道那是来寻你二外婆的,我还听到几句关于阿远的话。我当时就跑了,阿远会不会跟这个流不出泪的男人走。

我跑到你大外婆的房间外面,看见阿远站在里面,跟外面那个流不出眼泪的男人一样,他没有哭。我跑进去扯着他说,你要敢走就再也别回来了。阿远看着我,没有说话。他黑黑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左边脸的酒窝笑了,小小的脸上形成三个凹陷。

……

那个男人走后村里传出一些不好的话,说你二外婆,说阿远。阿远的酒窝,我不打趣他我都怕他已经忘记怎么让它出现。这一年阿远考上了高中,我也考上了。你爷爷说阿盛哥哥已经读了两年,要继续读下去,我跟阿远只一个人去读,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

阿远躺在树上,我看不到他的眼睛。“阿远,你去读书吧,我想去香港,妈说她以前就想去了,我帮妈去看看。你知道我不喜欢读书的,这次要不是我想出的那些小伎俩,我还考不上呢。你不会睡着了吧阿远,怎么跟家里小花猪一样。”,“好吧,你不理我,我走了。”阿远坐起来,右手攀上了一根树枝,“你回来,过完这个暑假我就叫我妈带我去找那个男人,你好好读书。”

“那阿远舅舅后来有回来吗?二外婆呢?她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抱着枕头。

后来……后来你二外婆回来了,阿远没有回来。

阿远再回来的时候,是你大舅舅结婚。他变了,又没变。他高了,眼窝变得更凹陷,酒窝或许是太久不笑的缘故,变浅了。我跟前跟后,问他那么多年在哪在干嘛,他笑我还是跟屁虫。他在香港的故事,够我讲上好久呢,以后再讲给你听吧,睡觉去,到点了。

我知道阿远舅舅后来当兵去了,妈妈日记本里那张照片,阿远舅舅穿着军装。我也知道,当了兵的阿远舅舅再也没能回来。

……

“我想听你的故事,妈妈。”小雨躺在床上,看着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二外婆,阿远舅舅的一幕幕似乎还在眼前又似乎慢慢远去,原来讲述自己的故事就像在给自己唱一首歌。

……

夜幕刚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候车室里大家都在等雨停,我有伞却不想走,夜里下雨的气味格外独特,像鱼在水里的味道。

“可以躲我一程吗?”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我一转身双眼撞上他散发着温柔气息的眼神,“躲你一程下次坐你车可以不买票吗?”我顺势打开了伞,走到雨中。他是列车长,制服的衬托下,显得精神,我有一瞬间想起了阿远舅舅。“下次你找我,我的票给你。不过,那个是家属票。”他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嘴角轻轻勾起,我把伞伸过去躲他。“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呢?万一不同路怎么办。”我后知后觉。他接过我的伞,沉默一会,“去年大年初三,大早上买不到票在这哭的人是你吗?我上班的时候看到了。”那年,我的大外婆去世了。那年没买到火车票,只能春节之后才回老家,接到大外婆去世的消息,那一瞬间才知道情也奈何不了距离。“不是吧列车长,这你都能认出我来,你去年该不会在兼职黄牛吧,真够凑巧的。”。他偏了一下头看过来,“你长得好看,哭的也好看,就记住了。”冷不丁的一句称赞,我楞了一下,转而微笑起来。

那天走到公交车站坐上末班车,他坚持要送我,说是报答我躲他一程。雨声淅淅沥沥,敲开了人们的心房。

后来,他的家属票我就用上了。再后来,就有了你。

……

“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

“爸爸开着火车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小雨喜欢的独角兽,他说等他抓来了独角兽就回来。”

二太婆的故事,“我给你讲完,你就睡觉”。

她出生在香港,半生浪漫,半生坎坷。她十八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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