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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六小龄童频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勾起了一代人对于《西游记》的美好回忆。而在香港,同样有一个关于“猴王”的动人故事。
再过一两个星期,我们就正式进入丙申猴年了。古人把猴子视为马的守护神,常于马厩内养猴子以留住马匹,并让猴子表演猴戏作祭祀之用,因此猴子又有“马留”的别称,此名称至今仍保留在粤语中,称为“马骝”。
香港有许多和猴子有关的事物和趣事。今天,我们来讲讲灵猴“金鹰”和他的主人陈日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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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日标,人称“陈伯”,早在1950年代就开始携带猴子到街头售卖自制疳积散
金鹰,是一只雌性猴子的名字,生活于香港的九龙城地区,以表演猴戏,以及给主人自制的药品“站台”为生。金鹰的主人陈日标,人称“陈伯”,早在1950年代就开始携带猴子到香港街头售卖自制疳积散。陈伯为他的自制药“陈标记疳积散”注册的商标图案,是一只猴子依偎着自己,可见猴子在陈伯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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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金鹰出生了。她成为了陈伯的第三只猴子,出生后一直由陈伯照料饲养,感情深厚。金鹰稍大一些的时候,就陪着陈伯在九龙城一带表演、卖药,深受街坊欢迎。由于机灵可爱,金鹰被街坊领居们称为“灵猴”。陈伯和金鹰这一对活宝招牌,当时在香港几乎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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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小猴子一直陪伴在身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猴有情,但是香港的法律却容不下。金鹰是一只恒河猴,是猴科动物中最为有名的一种。香港《野生动物保护条例》第170章第8条规定,“禁止管有受保护野生动物,饲养濒危绝种野生动物”。也正因为这条规定,2000年5月,香港特区政府渔农自然保护署以“没有特区政府发出的许可证而擅自饲养动物”为由,强制带走了小猴子,陈伯与一手养大的金鹰就这么暂时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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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成为了当年香港一大社会热点新闻,甚至还被列入香港小学通识科讨论范畴。事件发生后,香港政府渔护署遭到部分香港媒体和市民的口诛笔伐,饱受舆论压力。
同年7月,89岁的陈伯跟渔护署对簿公堂,裁判官最终以人道理由,行使酌情权将金鹰归还给了陈伯。陈伯获得特区政府破例发牌,得到了香港有史以来唯一一张猴子饲养牌照。
当陈伯带着获得政府认可的金鹰再次出现在街头表演的时候,九龙城居民纷纷走上来为陈伯和金鹰打气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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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给自家的疳积散做“代言猴”,金鹰还经常“跨界演出”。金鹰在2000年曾替新鸿基集团拍广告,2001年参与拍摄《纵横天下》电视剧,2003年还拍了梁咏琪红馆演唱会的海报,知名度绝不输给当红明星。
但相处短短七八年,陈伯便离开了人世,离开了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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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在街头拖猴卖药逾半世纪的陈伯,因心脏衰竭病逝,终年九十三岁。离世前,陈伯仍非常掂念自己的小伙伴。陈伯的儿子回忆说,“我去医院探望他,他整天让我记得要给金鹰喂吃的。”
然而,突然失去朝夕相处的老主人,金鹰两天不肯进食,陈伯儿子陈耀荣为免金鹰伤心,也不忍心带它出席丧礼。儿子怕父亲太寂寞,按照金鹰的形象特制了一对纸扎金猴陪伴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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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耀荣
后来,金鹰获渔护署批准,由陈耀荣继续抚养,但金鹰难以接受陈伯离世的事实,经常自己躲在陈伯生前最常携带的药箱背后不肯见人,迟迟不愿接受新主人。陈耀荣最终花了几年时间才与金鹰建立关系,带着它和老父的药箱,继续到九龙城表演、卖药,继承父亲衣钵。
陈耀荣说,金鹰充满了灵性,当主人进入屋子时,金鹰会在笼子向门口眺望;当主人睡觉时,金鹰会悄悄走到一边安睡,“当她见到房子门没关时,我把笼子打开后,他会走出去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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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金鹰近年身体逐渐转差。渔护署两个月前为金鹰进行例行检查,发现它有脱水征状。随后,陈耀荣发现金鹰身体发软,经兽医诊断后证实金鹰身体多处骨折,而且有严重脑障碍等问题。
由于病情无法复原,兽医在当天下午,也就是2015年11月26日为金鹰进行安乐死。这只全香港最有名的猴子以最平和的方式告别了世界。直到金鹰离去后两个月,人们才陆续知悉这个让人难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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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金鹰的离去,陈耀荣一度哽咽:“感情十几年,突然之间这样分开比较辛苦啊,钱银有得还,感情没得还。”
金鹰离去后不久,有香港媒体记者到访陈耀荣家中,62岁的老人颓丧得很,家中杂乱无章、异味四起。除了电灯外,几乎所有电器都坏掉了,金鹰居住的笼仍放在房间一角。唯一整齐保存的是金鹰昔日报导和诉讼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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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次采访过后,有记者收到陈耀荣电话,他说他找不到一份金鹰相关文件,难过地说,“一张纸我都没能力保存……”。好在那位记者曾以手机拍摄该文件,第二天把文件复印件交给了陈耀荣。他接过文件,呆呆看着,然後垂着头慢慢把它放进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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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将至,灵猴金鹰却已悄然离去。15年前,人猴相依为命的故事感动了全体香港人,如今,金鹰终于能自由地去往另一世界,与早年离世的主人陈伯继续延续这份令人动容的人猴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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