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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影中的梅尔维尔

2020-09-23 11:45:15



翻译自《正片》679期

《东方梅尔维尔》

作者/Adrien Gombeaud

翻译/呼呼(魁北克)

编/贰叁(杭州)

空·



“能在爪哇死去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巴尔扎克,从巴黎到爪哇的旅途

 

     

1832年巴尔扎克长途旅行至爪哇岛, 十个月的海上漂泊之后, 他用一篇在《巴黎评论》上发表的田园诗歌再次征服了法国。这篇文章既体现了时事性又有指导意义。巴尔扎克在文中提出了对法国新兴国市场的看法,总结性的描绘了印度之美,觉得从此以后“唤醒了他身体中的印度“。为了以此进行书写创作,这位《幻灭》的作者便从南法城市Angoulème移居到了法国东北部的Aix-les-Bains.

 

▲独行杀手 (Le samouraï,1967)


那么让-皮埃尔·梅尔维尔是否也曾跻身这伟大旅行家开疆拓土的传统呢?1967年的电影《独行杀手》中,他引用武士道中的“武士能够忍受极致的孤独,正如森林中的猛虎”作为影片开头的一幕。


三年之后,电影《红圈》片头又引用罗摩·克里什那:“当人们注定相遇,无论发生什么,方法何如,他们终将在红圈内相遇。”我们无从得知梅尔维尔是否阅遍武士道的各种版本,可以肯定的是,《独行杀手》的开头这段话并没有真实存在其中。至于他引用克里什那这段话,也始终没有人找到他的具体来源,印度不曾有过任何有关“红圈”的引用。


总而言之,梅尔维尔将克里什那和武士道“占为己有”只是为了满足他心血来潮的喜好。正如巴尔扎克在他的时代所做的一样,这位影人只是将“东方”视为他创作故事的垫脚石。与其作为国家和文明的形象出现,日本和印度更多的是打开遐想之门的一把钥匙。那些仿造的引文之所以能够为电影服务,正因为他们是仿造出的。


▲独行杀手 (Le samouraï,1967)


第二口气 (Le deuxième souffle,1966)


在《独行杀手》和《第二口气》中,与遥远的东方国度的联系仅仅体现于一些引文,观众正是在这些引文的引导下进入故事。印度和日本等东方元素在这位警匪片大师手笔下成为对危险的影射。具有异国情调的题铭将我们带入未知、遥远、动荡、危险以及即将开始的冒险。

 

    

然而,真实的东方却从未被梅尔维尔在影片中提及。他没有在亚洲取景,也没有提到过在影棚搭景的需要。他的传记中也没有他去过亚洲旅行的记录。令人惊奇的是,一些亚洲导演却对他的电影十分钟爱,可以在他们的人物身上找到一些经典人物的痕迹,甚至如杜琪峰和吴宇森这样的导演公开表达了梅尔维尔电影对他们的启发。

 


梅尔维尔的警匪片中的故事灵感不源自东京的穷街陋巷,也不是在香港烟雾缭绕的码头,而是来自曼哈顿岛城林立的大楼之间,或是芝加哥密歇根湖上的风中。


《独行杀手》的故事源自美国,我们在其中可以找到弗兰克·塔特尔的《合约杀手(The gun For Hire)》和约翰·休斯顿的《巫山风雨夜(The Asphalt Jungle)》的影子,他们皆被奉为法国影人的必看作品。


▲铃木清顺


好莱坞一度是欧洲和亚洲共同的参考对象,而受美国电影影响至深的梅尔维尔是否因此是一代影人中相当国际化的一位? 我们由此猜测日本导演铃木清顺惊悚片与梅尔维尔电影中具有种种相似处,例如《大黎明》和《野兽之青春》中都出现的夜总会。


▲大黎明 (Un flic,1972)


野兽的青春 (野獣の青春,1963)


但是铃木清顺1963年拍摄的这部电影比梅尔维尔要早十年,在他们各自的电影中都分别与他们当下的历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梅尔维尔和铃木相隔六年出生,各自在地球的两端经历了战后美国文化史的变迁,爵士乐和电影院的进化。

 

▲阿兰·德龙饰演的Jef Costello

▲周润发饰演的杀手亚庄

    

《独行杀手》与吴宇森1989年拍的《喋血双雄》的相似却绝非巧合,因为这部电影基本上算是对前者的翻拍。周润发饰演的杀手亚庄与阿兰·德龙饰演的Jef Costello如出一辙:礼貌,西服,身边飞舞的白鸽,寡言善感的独行者。吴宇森在梅尔维尔的基础上又用飞起的白鸽和一些慢动作镜头添加了他的个人风格。


第二次呼吸 (Le deuxième souffle,2007)


在2007年Alain Corneau 对《第二次呼吸》的翻拍中,演员Éric Cantona在扫射酱油瓶溅起的烟雾中从广式风格的柜台后飞身跃起,双手持枪的场面简直是梅尔维尔版本和中国版本的合并。


无间道(2002)


而在三年之前刘伟强和麦兆辉共同执导的《无间道》第一部又以这样一句话开启:“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这是否暗示了这部黑色电影巨制与因果报应之间的联系?又或能解释为这是又一部对梅尔维尔电影的效仿之作?

 

    

直到2000年,梅尔维尔与东方也未曾有过真正的碰撞,只有不断的两相呼应,彼此探索。


2009年,我们在杜琪峰的作品《复仇》中如同再次看到Costello。他在澳门之行中闯入地盘,为女儿和孙子的惨死复仇。此片本意请阿兰·德隆出演,后者拒绝之后,Johnny Hallyday的加入使得故事更加模糊。故事清晰性的缺乏以及不如人意的观众反响使得此片并不能算得上是对梅尔维尔的一次漂亮的致敬。


复仇 (Vengeance,2009)


老去的昔日杀手与香港仔同样来自于梅尔维尔塑造的那个世界,兄弟情谊源于他们在彼此身上看到的几分相似:孤胆英雄,对细节的追求(尤其体现在对武器的苛刻), 和对意面口感的一致要求。从西方到东方,杀手都因作为异乡异客而体会伤感,如《复仇》版的Costello喃喃地说:“我在这儿只是外人”。梅电影氏主人公就算在地域上算不了“外人”,也是时代里的“外人”。就好像生错了年代,这些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恶棍”更适合战前的时代,比如Lino Ventura在《第二次呼吸》里就怒骂道:“现在这破地方,我这种人说话已经不算数了!”。曾有一个东方国度,就连盗贼土匪都是懂“规矩”的。为表达对过去时代的缅怀,梅氏风格电影与中国这一 “江湖”概念结为一体。汉语中的“江湖”既与世隔绝,不与现代并行的地方,具有某种骑士精神。


喋血双雄 (1989)


《喋血双雄》中周润发的朋友称自己是”旧江湖上的人”,他在片中由于顽固遵守旧江湖的规矩而导致了自己的失败。


影子部队 (L'armée des ombres,1969)


对梅尔维尔而言,类似的情怀体现在了他对战争的情感,从德军占领到抵抗运动,都是他人生最美的年代,这也正是他在《影子部队》中表现的主题。梅尔维尔并不知道,他的电影让人联想到中国古典小说《水浒传》与其中一百零八将的形象。他对东方的引用更使得他给人以异域的,革新的印象。他那些蹩脚的俳句使他的影片流露出一种对昔日的怀念。


“东方对于我们来说同时作为'旧'与'新'两种意象存在着,'旧'如亚当的伊甸园,我们只能向前追忆,'新'如哥伦布踏上美洲大陆,我们再其上建立新的世界(讽刺的是,哥伦布自己都觉得他是发现了旧世界的新角落)。”

( Edward W., 1980) 


复仇 (Vengeance,2009)


在《复仇》的最后,Costello失忆了,忘记复仇的他也成为了自己的“外人”,他在一个满是孩子的沙滩上,不再悲伤,但也被永远的困在了当下,一个离西方和东方都很远的地方。

   

迈阿密风云 (Miami Vice,1984)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曾经做梦都是美国,然而他是通过香港和东京才在1990年将其影响传播到了美利坚。在昆汀·塔伦蒂诺之前,Michael MannAnthony Yerkovich两位《迈阿密风雨》的创作者就已经把由Edward James扮演的Castillo上校塑造为Jef Costello的另一个孪生兄弟了。依旧是黑色西装,冷色调的背景,,又对武术和冥想的修炼的西班牙裔Martin Castillo的人生有一抹浓重的东方色彩,在来到迈阿密之前他曾在金三角地区缉毒,甚至还娶了中国女人,他在福罗里达的住所处于竹园中又装饰满了佛像。1985年的一集”武士道”,是Edward James Olmos为其片中人物专门制作。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


梅尔维尔早在这十年前就在巴黎过世,这位Costello之父错过了亚庄、Francis Costello,还有Martin Castillo的年代。从未离开过法国的他,却已经历了从澳门到迈阿密到东京的环球之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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