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阿德,一个在大陆混了10年的香港人(五十八)

125又见小倩 【2015年5月西安】

很多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阿德，你在青旅画墙绘做义工没有工资，怎么能熬那么久，收入来源是什么？”
　　这是一个特别困扰我的问题，因为不好回答，三言两语很难解释清楚。首先我没有稳定收入来源，有的只是偶尔才出现的补给机会，比如青旅给我路费800，那我尽量节省去坐火车硬座什么的，这样就能省一笔；又比如画完青旅要离开的时候，老板或许会给我几百块钱的红包，但这都是随缘的，不一定有。我还试过在拉萨帮人买牦牛肉干，是朋友让我买的，她转了1100，其中200是劳务费。
　　以上这些零零碎碎、微不足道的收入最后主要是用来应付非交不可的电话费。
　　至于生活费，我吃住都在青旅，貌似也没什么花销，经常可以一天都不花钱。当然了，青旅的伙食毕竟是员工餐，很多时候都很一般，所以蹭饭是改善伙食的最重要方法。
　　通常在顺路的情况下，哪里有饭蹭，我就会到哪里。郑州之后我去了西安找小倩（帖子第80篇）。小倩当年在拉萨说过：“阿德，放心，有我睡的地方，就有你睡的地方！”所以找她不止有饭蹭，还有免费住宿，第一次是睡她合租房的沙发，第二次她搬到宿舍，便付钱安排我住青旅，这次也是。
　　到了西安，小倩约我黄昏在大兴善寺见面，她下班之后过去买佛珠。话说我虽然认识小倩三年，但其实算不上了解她，因为她性格内敛，不是特别喜欢表达自己，所以就算看她朋友圈也没用，她几乎不发。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虽然甚少联系，但每次碰面都没有陌生的感觉，她总是那么亲切。
　　陪小倩在寺庙里一家藏式风格的店买了佛珠之后去吃晚饭，她信佛，是素食主义者，所以到了店就是我点我的肉，她点她的蔬菜。第二天小倩带我去终南山。说到山，我虽然在国内转来转去，也算是去过好些地方，但极少爬山，不是因为懒，爬不动，而是嫌贵，门票加索道加吃喝再加区间车，动辄好几百，爬不起呀。然而小倩这次带我爬的终南山竟然不用门票，靠，大名鼎鼎的终南山竟然不用门票？我眨着难以置信的眼睛问小倩。
　　额……好吧，原谅我地理没学好，听小倩解释完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终南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秦岭山脉的一段，山脉面积很大，有收门票的地方，比如终南山国家森林公园；也有不收门票的，比如小倩要带我去的子午峪。
　　我们坐公交来到西安的郊区，下车穿过一条村，然后沿着路上山，最后看到一块刻有“子午古道”四字的大石头。本来我以为这里是免费景点，应该没什么了不起，谁知道这里原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荔枝道”——因杨贵妃爱吃荔枝，唐玄宗便命人整修了从四川涪陵到长安的道路，快马传递荔枝到长安。于是每年“飞骑驰进，七日七夜至京，人马多毙于路，之”……
　　话说小倩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的隐居梦，她希望将来可以抛开世俗的一切来到终南山隐居。这画面美是美，哪个女子不想过着小龙女般的神仙生活，但应该超级无敌难做到吧，不过有个梦寄托一下还是不错的。
　　在子午古道的丛林路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坐在石头上抽烟休息，互相打了个招呼之后开始闲聊起来，才知道这老人就是住在附近！
　　我忍不住逗小倩说：“他就是隐居终南山的人啊，你将来的邻居，我们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小倩笑笑地点头，然后转头问老人我们能不能去他家看看。
　　老人表示欢迎。于是我们跟着老人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他家。老人的房子破破烂烂，外边养着好几箱蜜蜂，他领着我们走进屋里，里面非常简陋。小倩和老人坐下来聊天，我就四周看看，我在想老人会不会是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搞不好在某个角落会有一两本武功秘笈……
　　然而这里除了简陋粗糙的生活用品之外，什么都没有，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不过这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老人也许很习惯这种生活，说不定一个人过得悠然自得，毕竟人到了古稀之年，想法和境界都不一样了。
　　离开的时候，老人微笑地站在门口目送我们。小倩说等下次有空的时候，会再来看看他。
　　小倩没变，心肠依然还是那么好。

小熊抵达西安那晚

这次住在书院青旅，也就是我混的第一家青旅，这里最明显的变化是客源，2007年的时候95%是老外，现在几乎都是国人，说明青旅在大陆真的是越来越普及了。我手上拿的是免费咖啡票，这家青旅会给每个入住的客人送一张，貌似一直都是这样，算是某种传统了吧

我画画的起点是肖像，所以在街上看到有人画都会忍不住驻足观看，捧个人场。话说西安的街头艺人还是那么多呀，不愧是国宝级的旅游城市！

每次来西安必点的冰峰和肉夹馍

小熊很傲娇地说：“大雁塔也不是那么大嘛。”

陪小倩去买佛珠

在子午古道，小倩正在洗水果，爬山什么的，还是蛮容易饿的，得边吃边走

我们跟着偶遇的老人去他家看看，好奇终南山上的半隐居生活

小倩耐心地陪老人聊天

离开的时候，老人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目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