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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那么多的初次

2021-11-25 13:4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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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一眼就如电击般击中胆颤心也惊

初初一秒就如石英表心跳足以叫人乱性

心仪人物也未看清,思想带着严重性

眉梢似镇定了,而兴奋却莫名

初初一笑没头没脑的欢笑慌张里带着温馨

初初一次月球下约会使我飘到上火星……”

第一次听这首《初初》,舒菱流泪了。

1.初初的微笑

舒菱的高一,学习压力山大,生活单调枯燥,一丁点儿鸡毛蒜皮就可能引爆一个事件。

课间操,她和班里男生凶悍地吵了一架。

起因是,班主任为了维持纪律,采取了的策略,让大家选一个最爱讲话的人。赵云延的嘴巴像蹦豆子一样,一刻不停地讲话,又眼高于顶,觉得全班他最能!舒菱当年幼稚,在希望走向成熟的时候,当然看着与自己一样幼稚的人不顺眼,想也没想就写下他的名字。

最后,全班只有一个人在投票上写了名字,舒菱傻傻地成了炮灰。

赵云延大声叫嚷:“谁这么不长眼,居然选我?”

舒菱开始并不想承认,可赵云延把怀疑的对象瞄准了她同桌。看到同桌被冤枉的可怜劲儿,她忍无可忍,跳出来和赵云延杠上了。强大的火力吸引了整个操场的人。

赵云延气愤地说:“你选我背这么黑的锅,你这是陷害!你怎么还这么有理啊?你不该给我道歉啊?”

舒菱针锋相对:“你难道不是班里说话最多的人?你有哪天嘴巴是闲着的?”

俩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赵云延气得挥起手臂,借此增添些气势,却被另一个男生钳住了胳膊:“能跟一个女生吵这么长时间,你还不觉得话多啊?”这个事件,以赵云延意难平地跑回教室而告终。

舒菱在吵架的激动过后,很没脸地哭了,根本没在意那个“英雄救美”的男孩。

她在初中是出名的女汉子,上高中下决心痛改前非,向淑女转变,与其他同学一样尽量埋头于课本。如果不是一架成名,她几乎成功地营造了轻声细语、健康向上的形象。她还想继续做淑女,所以这让舒菱的情绪在整个高一都有些低落。

高一结束的假期,舒菱站在校门口的树荫里,等着来接她的老舒。

一辆车路过她时,停了一下,车上有个人问了问:“走不走?”舒菱盯着说话的人看了一眼,没做声。那人笑了笑,摇上车窗,驶离了校园。

舒菱后来才意识到,刚才那人是在跟自己说话,因为隔着半个车玻璃,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只仿佛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她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确认自己不认识他。

舒菱想,可能认错人了。不过那个淡淡的笑容很温暖。

2.初初的忐忑

高二文理分班,在半新的集体里,舒菱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江波坐在最后一排。舒菱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轻轻地朝她笑。

这一笑,舒菱知道,那天车里打招呼的就是他。

很长一段时间,江波并未和她说过话。偶尔对上眼神,他总是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很亲切,既不张扬,又不做作。

月度放假时,住校的舒菱在公交站等车,一眼瞥见他的身影,她居然罕见地脸红了。

她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两只手不断地玩弄着背包上的流苏,这终于让舒菱找到些许淑女的感觉。

江波就站在她后面,却没有主动说话。她的心思飘得那个远啊:“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我要不要问他去哪儿呢?如果等会真的打个照面,是不是应该假装惊讶地来句‘同学,你也在这里啊’,这样看似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应该没关系吧?

等车来了,舒菱没好意思看后面的江波,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再见”。

她坐下以后,诧异地发现,江波也上了这趟车。她心慌慌地把头扭向窗外,而江波径直越过她坐到后面。内心泼辣的舒菱,突然忸怩起来。她感觉被注视着,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被注视。四十分钟车程,她脑中“噼里啪啦”冒出无数念头。

不像许多年以后,任何新的相遇都不能再让她如此忐忑。

下车时,舒菱的余光发现江波也站了起来。她“蹭蹭”走了几步,用后脑勺感受一下后面的人。这一站就下了他们俩,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跟踪?

她把书包从右肩换到左肩,突然转过身,努力用平静的语调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江波显然没想到她这么问,笑了笑,然后说,“我爸爸调到这里来工作,我过来看他。”

舒菱瞬间脸红了,好在她脸皮厚,赶紧化解自己的尴尬:“那你认不认识路?”

“应该能找得到吧。”江波轻轻地回答。

“这周围我最熟悉了,我送你过去吧。”她适时地表现出地主的热情。江波边走边冲她笑了一下,笑得舒菱又垂下了头。

第一次与一个不熟悉的男孩子并肩走路,她大气不敢出,怕碰到熟人误会,只盯着两只脚一前一后的丈量着路,心“咚咚”跳得厉害。

在自家小区门口,她草草扔下一句:“我到家了,再见。”然后她转头就跑,紧张得早把要送江波的承诺丢到了二里外。

3.初初的八卦

返校的时候,舒菱又碰到了江波。

她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去送你的,我真的忘了……”

江波笑了:“我饶了一大圈,不过还是找到了。谢谢你。”

舒菱随口爽快道:“下次你来的话,我再去送你。”

“好啊,我以后每次放假都会到这来的。”江波看着舒菱,眼睛仿佛在问:“你每次都去送我吗?”

舒菱“吱吱啊啊”半天,江波已经伸手把她的书包拎了过来:“这么重啊,怪不得不长个。”

她赶紧抢过书包,理直气壮地说:“要想长得快,全靠零食带。”

听到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波笑着说:“好吧,好吧,我不会偷吃的。希望你快快长,还是我帮你背吧。”

快到了学校,舒菱拿过书包一溜烟地跑回宿舍。与江波同行不能让同学们看到——那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般的八卦。

但是,她却开始偷偷八卦各种江波的情报。每每有同学提到江波的时候,她都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是低眉顺眼地竖起顺风耳。

一旦留心,会发现许多的信息……比如江波大她一岁,成绩差差,却不是捣蛋的人。在班里无论学霸还是富二代、公子哥,甚至出名的捣蛋学渣,都在江波面前显得正正经经。老师在教室里转来转去时,也会和他简单聊几句天。

这大概和他爸爸是军人、他从小在部队长大有关。

在高中,早恋被列为万恶之首。谁心情浮躁,谁成绩波动,老师首先想到的是“有情况”。因此,舒菱的暗恋小心翼翼地潜伏,学习上也紧了一把。即使同桌看她粉面含春,用各种语气诈她,她也只说:“你没看我这次测验考得不错嘛?”

每次放假,他们什么也不说,却似约定好地,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

舒菱好奇地问:“你每次都看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冬天的窗外,树叶都掉光了,到处光秃秃、灰蒙蒙,连只鸟都没有,没什么让人特别提起兴趣的东西。

“这条路上,一共有56颗被折断的树,”江波小声地说,“我上次回家的时候,看到了21个鸟窝,我想看看这趟会不会多看到一个鸟窝。”

江波数着他的鸟窝,舒菱数着江波的呼吸。

那样的感觉,不是多年以后心如止水的岁月静好,是看似平静的湖面,悠悠泛着无声的涟漪。

舒菱觉得,心真的会动的,用“涟漪散开”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4.初初的触碰

后来有次下了车,恰好碰到江波父亲的同事,他很热情地把自行车借给了江波。

“上来吧,我带着你。”舒菱没坐过男生的自行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后座上。那么冷的天,还是早点回家比较靠谱。

那天刮得北风,他们一路南行。虽然多了个累赘,江波骑得也没多么费力。

只是舒菱有些不自在,在车上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两手牢牢抓着车后座。江波问她冷不冷,她心想:“废话!我当然冷!”尤其是光光的手抓在冰凉的金属材质上,寒风像一把把小刀扫到指尖,凉透心尖。

江波没听到她回答,就说:“你把手放我大衣兜里吧。”

舒菱第一反应是:“这样好吗?”不过她还是很快把手伸进江波大衣口袋,连带着把身子也往前挪了挪,把头靠到了江波的后背上。果然比露在外面好很多。那样寒冷的天气,舒菱的脸还是感到一点发烧……路再长一点该多好。

以后,当“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的言论出来时,舒菱嗤之以鼻——她们根本不知道在自行车上笑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每天沉浸在隐秘的喜悦中,舒菱发呆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她做试卷的速度也加快了。她想快点做完,好有时间天马行空地偷乐。

她发现,江波真不像赵云延那样招人烦。他对学习不感兴趣,但他从来不影响别人学习;他虽然很安静,也不是安静到在班里隐形;他仿佛也很忙,热衷于忙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舒菱又有了好几次坐江波自行车的机会。有次学校迎接检查,放假半天,江波借了自行车偷偷带她去逛公园。在漆黑的夜里,他们才开始返程,趁着夜色,舒菱用胳膊抱住了江波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她听到了江波的心跳。

她想起一直要问江波的那个问题:“江波,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江波笑而不答,舒菱有些急,拽着他的胳膊:“你每天闷着头干什么呀?我都纳闷死了,你快告诉我呀……”

冷不防江波故意晃了晃车把,吓得舒菱搂紧了他的腰。他说:“你会知道的!等你上了大学,我会告诉你的。”

舒菱很想问,怎么要保密那么久啊,又怕被吓唬,只好闷着头说:“你可别忘了啊!”

江波轻轻地说:“怎么会。”

5.初初的拥抱

高二结束之前,麦浪翻滚的季节,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狂风闪电。

放假下了车,舒菱和江波就碰到这样的天气。大风夹裹着泥土,劈头盖脸地吹到舒菱和江波脸上。

江波一把抓住她的手:“快跑。”

那一刹那,从舒菱的指尖传来一阵悸动,直通她“噗通噗通”跳着的心脏。舒菱想,原来真的会有电!周边的一切都被吹得剧烈摇晃,恰如她心中因为牵手而翻起的波澜。

年少无知的时候,有太多天长地久的承诺,可谁知道天长到底有多长,地久到底有多久,有的不过是当时满满的信心。有多少那个年龄的少年知道,那些留在书里天长地久的爱情,仅仅是被作者用笔写出来的。因为短暂,所以才想象长久。

舒菱也是多年以后才明白,真正的天长地久,只存在于心动的那一刻。

半路上,雨点毫不客气地打在他们头上。

“江波,我跑不动了!”舒菱在狂奔中很煞风景地喊了一句。

江波停下,向四周看了看,拖着她跑进了路边一个书报亭。

舒菱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波,俩人身上都湿透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江波也跟着她笑,边笑边把她的书包拿下来:“看看你的书湿了没有?”

“你看这书都潮了,你回家用重的东西把它压在平整的地方,两面都要平整,阴干以后就没问题了,千万别直接摊开晾。”舒菱最怕见皱巴巴的纸,江波的书就是很整洁,这一点很对她的胃口。

“阿嚏——”翻着书的舒菱打着喷嚏。等她接连打了第三个喷嚏时,江波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发上。

舒菱一下子不敢动了,她的胳膊和书就横在两人中间,满脑子慌乱,都没有心思体会这个拥抱的滋味。当上涌的热血倒流回去以后,她才发现他的味道清爽得让人欢喜,明明心头难以言说的温馨,身子却不能自控地轻轻发抖。

这是舒菱生命中,第一个来自男生的拥抱,在大雨中一个废弃的书报亭里。

她永远不能忘怀这个场景。年少的倾慕可以那么宁静……多年以后再忆起那场雨,只觉得像上天极快而有力的心跳,敲打着地球的外壳与亘古的呼吸相融。

整个高三,她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书扔掉,用胳膊也抱一下江波呢?

6.初初的分别

高三,为了避免老师重点关注,舒菱保持一贯的低调和伪装,同时成绩也不断上升。

那时,江波家搬到学校附近,同行的机会基本没有。但每次放小假,江波都会邀请同学们去他家改善生活。不知道江波妈妈是否察觉他俩的秘密关系,她对舒菱特别偏爱。

舒菱记得江波家的院子,五月开满火红的石榴花,七月挂满绿色的无花果。她一脸的渴望,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无花果是什么味道呢?她家小区的无花果,总是没等到成熟就被偷光了。

晚自习,舒菱有时因为聚精会神做题走到最后,有时故意磨磨蹭蹭走到最后。江波总会等她动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有次,又走到最后,江波在楼道里给她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个头大大的无花果。那甜得发腻的味道,久久留在她心里。

考完最后一科,江波问她:“想去哪里上学?”

舒菱说:“我爸妈希望我去北京,可我想去南方,看看江南的样子。”她发挥正常,不出意外,将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江波说:“去吧,想去哪就去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别委屈了自己。”

舒菱笑着说:“你比我爸妈对我还好。他们总让我服从他们的安排,而你却尊重我的意见。”

她不知道别人高中的恋爱什么样子。她和江波之间就这样朦胧,不是飞蛾扑火的炙热,是一种充满希望的温暖。

舒菱如愿去上海上学,江波没有考上大学。

那个暑假,江波躲着她。有舒菱在的聚会,他从不出现。

舒菱的心像天气一样翳闷,她回忆与江波的来来往往,才发现,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承诺。她隐隐约约感觉,她和江波或许走上了两条岔路,甚至想到了“后会是否无期”这样的问题。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她借别人的名义约出江波。

江波说:“你走了以后,我们就很难再见了。”舒菱的眼泪“啪啪”地掉下来。她想说她不在乎,可她知道有些心照不宣的话,说了反而伤自尊。

江波用手擦去她的眼泪:“舒菱,别哭。你这么瘦,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挺担心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

“你没有别的可说的吗?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在闷着头干什么?”舒菱哭得更厉害了。

“舒菱,你要好好的。”江波仿佛想再说什么,却再也没有说下去。

7.初初的亲吻

去报到那天,舒菱坐在车厢里难受得要死。她在人海中没有搜寻到想见的人。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男生在寻寻觅觅,女生在窃窃私语。舍友们都高调地恋爱,也有几个男生向舒菱表达爱意,她也遇到了一些让自己欣赏的男生——但也仅止于欣赏,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江波带走了她的感觉。她的心像南方没有暖气的冬天,湿冷、阴寒。

毕业时,大家互相在纪念册留言,江波给她写了一句诗:“风波不信菱枝弱。”嵌了他俩的名字。后来,舒菱查了整首诗:“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句句应景,虽然深知相思的苦涩无益于身心,可怎能改变这深深的思念?

她甘愿把这痴情化作终身的惆怅。

惆怅到大二夏天,舒菱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有日记本、MP3。戴上耳机她的泪“唰”地一下涌出来:“舒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忙什么吗?我写了很多诗,我把它们一首一首都读给你听……”

日记本里,画着她在操场凶巴巴吵架的摸样,画着她在公交车靠着他流哈喇子的摸样,画着她上课歪着脑袋走神的摸样……

他说他参加了军校考试,发挥得很好,九月份会像她一样成为大学生。他终于有资格说一句:“舒菱,我爱你!”

又恼又喜的舒菱哭湿了整本日记。她就知道她喜欢的男生就是这么内秀而深沉。

她破天荒逃课坐了一天一夜火车,从上海去了大西北,在部队驻地等了三个多小时,等来江波二十分钟的休假。

一身橄榄绿的江波向她跑来,满眼的欣喜漫卷天地。

一肚子的埋怨都抛到九霄云外,舒菱所有泼辣的细胞都被激活,她高高地跳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她和江波再也不需要那样遮遮掩掩,她要和他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地谈恋爱!

江波力气真大,抱着她飘飘打了两个转儿。待稳稳的落定,她踮着脚亲上他的嘴巴。

两个笨笨的人吻得湿乎乎的,连换气都不会。

羞羞的舒菱靠在他胸前嘟哝:“书上都是骗人的,初吻一点儿也不甜。”

“傻瓜!”江波红着耳根子,认真地重新吻下来,依然笨拙却带着真切的宠爱。

舒菱的心软软地塌下去。书上也不尽是骗人,初吻的味道不甜,感觉却是甜的——那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体验。

8.初初的献身

军校的纪律严,他们有时甚至一周才能通一次电话。

舒菱每个月给江波写信,寄一堆零食,零食里必定有一大包瓜子。

她渐渐习惯这种节奏,认真地学习,考研要考到江波上学的城市。江波让她知道,他们之间有许多的困难要克服,但他们努力地靠近彼此,在通往未来的道路上并肩同行。

考研结束的寒假,她在江波学校附近的招待所,等来他三个小时的休假。

一见面舒菱就环住他,吻得悠长淋漓,泼辣地舔砥着江波嘴里的每一根神经,被吻得晕乎乎的江波惊讶地瞅着她。

她捂着发烫的脸,从兜里掏出一粒瓜子:“人家说用瓜子可以练习接吻,你有没有好好地练习?”她嗑开一粒瓜子,放在舌尖,微微仰着脸。

那摸样实在太诱人,江波一把将她抄进怀里,势不可挡地含住她的舌尖,热热的、绵绵的……他的舌像那颗无花果,甜得发腻。

她羞涩地窝在他肩头,江波心疼地说:“舒菱,你看你的黑眼圈,你是不是最近又熬夜了。”

“当然是想你想的呀,”她抱着他不撒手:“明年秋天我就来找你了,以后每个周末我都来陪你。”

江波给她一张银行卡:“这是我每个月的补贴,以后都交给你。”

舒菱忽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埋头抵在他的心尖,声音细若蚊鸣:“我……想,想让你要我……”二十二岁的她,想把自己完整地交由他。

二十三岁的江波,紧张得像个孩子:“我……我爸说结婚之前,不能对女生做那种事,要不然打折我的腿。”

“我宿舍四个女生,有两个搬出去同居了,男生宿舍都有女生留宿……”她撒娇地磨着他,“你想我的时候,怎么办呢?”

江波的脸涨得像紫皮的茄子,连脖子都红得发紫,却依然不为所动。

那是他平生仅见的克制,无论爱情还是友情,终极目的不是归宿,而是理解与默契。

最后,他拗不过舒菱,俩人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江波亲着她的额头,她亲着江波的喉结,低低地在耳边互相说那些,细细碎碎的、想让彼此知道的事情。

分别的时候,江波捏着她的脸蛋:“回去以后,不准学乱七八糟的。”

可是,舒菱后来发现,人的一生,能够得到身心统一、有始有终感情的机会,稀少而珍贵。

9.突然的诀别

他们没有等到秋天的相聚。

那年五月,舒菱收到江波的短信:“封闭集训一个月。”

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她,正忙活着毕业答辩,并未深究这个短信。

六月,她算着日子给江波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江波妈妈:“小舒,江波出车祸去世了,今天是他的五七。”他们老家讲究烧五七,人死后,三十五天灵魂不会消失,直到三十五天那天,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安息。

回去的火车上,她的心纠揪成一团,不上不下地吊着。舒菱没掉眼泪,因为她不相信也不接受。

那天下午的太阳很好,天气很热,舒菱却冷得浑身哆嗦。

她看到了他的照片,摆在桌子中间,那样年轻,黑白分明。

他在照片里冲她微笑,还是那样暖暖的笑容。舒菱从来不曾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又见到他久违的笑容。他是一个军人,没有死于见义勇为,,只是一场交通事故。死亡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老天爷总爱毫无防备地开玩笑。

舒菱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那样大哭大闹。她买了一张西去的车票,一路颠簸到高原。在翻越高山的过程中,她出现了高原反应,头疼欲裂。

在连绵的山坳中,她跟着游客们进了一个又一个著名的寺院,在每一个地方上一炷香。

最后,她在白塔下静静坐了一个下午。那天是江波的尾七。

她在心里说:“江波,再见了。西行的路,我只能送你至此。”

回来的路上,虚脱的舒菱开始流泪,一路一直在哭,心底的那种依赖被抽走。

信任是她内心最坚强的一道堤坝——他在那里。他一走,堤坝冲毁,天翻地覆,无论怎样努力,永远也恢复不到那样坚强的状态。

她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知道原来眼泪真的会哭干。

她翻来覆去地想,那个五月她在干什么,都说爱的人不在了会有预感,为什么她没有丝毫察觉?她翻出每一个细节,只有这样,她才没有精力去回忆江波的点点滴滴。

她死活也不去读研,不想去那个伤心的城市。

是江波的爸妈劝了她:“江波昏迷前只留了一句话,别告诉舒菱,别影响她答辩。他的心,你懂吗?小舒,从今以后我们把你当女儿待,你要好好的。”

“舒菱,你要好好的。”江波曾经也这样说。

10.长长的怀念

研究生两年,舒菱经常会梦到江波家的小院子。

有时候,是少年们在石榴树间嬉闹;有时候,是挂满白绫的人影憧憧。醒来总会流两行清泪,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那个曾经给了你温暖的人,突然间放开了你的手,永久地抛弃了你。

毕业以后,她考了省城的公务员。

从她上班开始,单位热心的大姐就开始介绍对象。舒菱想:“等我再阳光些的时候,再谈场温暖的恋爱。”几次拒绝下来,热心大姐就不理舒菱这不知好歹的茬口了。

一来二去,二十八岁的她,成了单位嫁不出去的“老大难”。

她从来不在五月那样令人伤感的日子去江波家,她会选择天气很好的周末,陪着江波的父母闲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些过往的片段,已经清理后存放于心中某个角落,很少触动,但是一动还是会疼。

江波走后的第五年,江波妈妈拽着她的手:“小舒,江波给我托梦,让你找个人好好嫁了。你要好好的,他才安心。”

舒菱知道,这些话都是骗人的。江波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她的梦中。

那天晚上,舒菱一个人心思恍惚地从车站出来,一辆开得很快的摩托车从边上冲过,坐在后座的人猛然夺走了她肩上的包,还把她重重地拖到地上。

她的胳膊膝盖都擦破了皮,坐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传说中的正义青年、英雄帅哥甚至没有一个人来扶她一把,大家都淡漠地看完这一幕就走了。

舒菱身无分文,一瘸一拐地走到派出所,值班民警第一句问的是:“这么晚了,你对象呢?”

在医院里,以“大夫处理伤口时自己疼痛难忍”为借口,她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醒来,她请单位的大姐帮忙张罗介绍相亲,想妥妥地嫁了自己。

陆陆续续,有几个大姐给她介绍了她们觉得比较般配的优质剩男。不过让舒菱觉得悲哀的是,她没感觉的人家有感觉;她好不容易碰上有感觉的,人家又说没感觉。

别别扭扭见到第九个后,舒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难道她原来的缘分用得太多,上天不肯再安排一段缘分?

11.最后的归宿

其实,缘分真的难以猜测。

就在第九次相亲挫败后的某一天,同桌打电话:“赵云延回来了,晚上同学们聚聚。”

那个和她吵过一架,被老师惩罚的倒霉鬼,已经博士毕业。

自从吵过那一架,每每看到赵云延,舒菱必定一个恶狠狠地眼神瞪过去,赵云延也必定回瞪回来,谁也看谁不顺眼。后来,她的心思全在学习和江波身上,什么时候开始不瞪赵云延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大学时,舒菱曾经收到过赵云延一封信。她想,难道那次吵得不够,还想继续吵?于是干脆没拆封就扔掉,从此断了来往。

当年,吵架以舒菱的胜利而结束。现在,她不想让他看到落魄的自己。

晚上,敲门声锲而不舍。舒菱开了一条缝,赵云延用手把门推开。

他带着酒气自顾自走进来:“怎么,不欢迎,喝杯水总可以吧?老同学来了也不接待一下,这不是待客之道吧!明明在家里没啥事,不去参加聚会,我有那么讨厌吗?我这么一大帅哥,后面追的小姑娘能排成一个连……”

他早已不是十六岁的少年,傲气中多了一些斯文,一开口还是那么多话。

舒菱听得忽然来了气:“你一个大帅哥,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有那么多人追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家就不去聚会,就不欢迎你,我怎么待客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赵云延说:“这才是我认识的舒菱。”

舒菱没说话。他继续说:“你太不负责任了!那年因为你,我天天被拎到前面去上课被你看笑话,你满意了吧?我很想和你像普通同学一样,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看也是恶狠狠地瞪我!”

“你就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根,我越关注你,你离我越远!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打听别的同学说你有男朋友,那我也恋爱。可是,我心里有你扎的刺,最终都分手。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空荡荡的,我就想看你过得好不好,你过得好我不打扰,可你也这么落魄,哈哈,我真高兴!”

舒菱酸着鼻子:“看完我笑话,你可以走了!”

“舒菱,那时候你身边有别人,我的眼神你怎么看得到?”赵云延红着眼睛,“可是,现在没人比我更懂你!”

舒菱忽然落了泪:“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赵云延笑哭了:“我怎么是可怜你,我是可怜我自己,你看不出来?”

尾声

最后,舒菱投降了。

因为她明白,十一年,默默关心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

一生中能碰到从内心认可你、喜欢你的人少之又少,她何其有幸在十六七岁的年纪,遇到了两个人。

最初的爱恋是温暖,热烈的爱恋是伤痛,兜兜转转的爱情,是她扎在别人心中那根长久的刺。

她想起荆棘鸟的传说——最美好的东西只有用深痛巨创才能换取。她何其有幸成了赵云延的荆棘树。

现在他们一起听这首《初初》:“初初那天相见放不开,就此带往廿载;初初的景致尽改,初初的感觉亦都未改。”(原标题: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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