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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全片5000多刀,剪辑跟着“情绪”走!是时候推出这个幕后“刀客”了

2020-09-26 11:5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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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霞老师跟我说导演的事情是这样——你有表达的时候别憋着,没表达的时候别硬往出努。如果觉得现在没有什么可说的,就踏踏实实做剪辑,如果将来有想说的,也别说没有精力。梦想还是要有的。

——朱利赟

2005 年,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第一次招剪辑方向的学生。进入大学第一年,第一次独立拍作业,凌晨三点电影学院门口的过街天桥上,拍作业拍到崩溃的同学对着桥下呐喊:“我受不了啦!”朱利赟笑言这是他们全班所有人的心声:“那时候其实不知道电影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有摸着石头过河,不明白了再问老师,慢慢探索出一个可能。”他回忆大一第一学期,全班都在跟轴线问题较劲,基本上就是一个崩溃的状态。“后来知道怎么干了,但还是很累,因为学生作业基本上三、五个人就搞一个组出来,导演兼执行导演又兼副导演。一个制片连场务都快兼了,是这样的一个很累心的状态。”


“有些同学后来缓过来了,而我就属于一直没有缓过来那种。”到了大三实习面对职业选择的时候,朱利赟跟主任教员周新霞说自己不想当导演,还是想做剪辑。“周老师当时说导演的事情是这样——你有表达的时候别憋着,没表达的时候别硬往出努。如果觉得现在没什么可说的,就踏踏实实做剪辑,如果将来有想说的,也别说没有精力。梦想还是要有的。”这句话给朱利赟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既能踏踏实实做剪辑,同时也能一直怀抱着导演梦想。


电视剧《潜伏》成为2009 年“现象级”的一部电视剧, 这也是朱利赟参与的第一部剪辑作品。“大三的时候去周新霞老师那儿实习,很幸运地遇到了这部戏。”他跟着周老师完成了该片的粗剪。“其实大三的时候还剪不了戏,节奏各方面都把控不好,周老师一边看我剪一边摇头。那个时候不会也很正常,老师也不会怪你。但这个过程中提升很快,一部戏剪完,感觉心里就有点底了,好像摸着点门道了。”

电视剧《 潜伏》 是朱利赟第一部真正意义上参与剪辑的项目

另一部让朱利赟迅速成长的电影是《碧罗雪山》,这是一部反映云南怒江地区少数民族傈僳族村民生活的影片,讲述人与熊、人与自然的故事。“这部戏的素材量非常大,全片没有一个专业演员,全部都是当地村民,对话也是傈僳语,安排了一个傈僳族的小姑娘给我当翻译。”在这样的情况下,朱利赟先搭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的粗剪版本。粗剪完成后,包括廖庆松、周新霞在内的三位剪辑前辈各剪辑了一版,由此朱利赟看到了同样的素材剪辑出的不同风格和样貌,给了他很大启发。虽然电影最终呈现的主线很清楚,就是熊与搬家之间的矛盾,但刚开始团队并没有找到一条真正适合的主线,素材中包含了各种各样的矛盾冲突——爷孙之间、邻里之间等。“等我们把所有都试完之后,最终将重心集中在熊和搬家这个事情上,在这个大前提下,其它矛盾发生的合理性就非常强了。”

《 碧罗雪山》 剪辑上最大的难点在于找到合适的叙事主线

廖庆松老师一共带着朱利赟做了三部片子——除了《碧罗雪山》,还有刘杰导演的另外两部影片——《透析》和《青春派》。 “廖老师在台湾是电影教父级的人物,他经常会跟我聊一些与电影相关的东西。用他的话说,他跟我聊天特别像是在带研究生。”每次朱利赟粗剪之后,廖庆松老师进行修改,“于是我看到我剪出来那么长的一段影像,经过廖老师修改和调结构之后,会成为一个很清爽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进一步提升了自己对于故事结构的把握。


2010年,经廖庆松老师介绍,朱利赟加入徐克导演的《龙门飞甲》电影剧组,担任现场剪辑。这是中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3D 武侠电影, 遇到了很多困难:“两台摄影机一上一下并在一起拍,机械组四个人才能把机器抬起来;很多当时想象的画面,以及一些导演比较擅长的东西,在设备的限制下有时候发挥不出来,大多数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这个电影最后呈现出来会是什么样。”

《 龙门飞甲》 是中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3D武侠电影,

这种拍摄方式也带来了剪辑上的难度

这也是中国最早使用现场剪辑的剧组——现场一个镜头拍完后,十秒钟内连声音带画面送到剪辑台上,立刻就进入剪辑阶段。朱利赟用四个字形容整个状态——“筋疲力尽”:“ 那个素材量太大了,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电影,当时能力上也没有那么强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徐克导演喜欢自己剪片,他跟前也会摆一套剪辑设备,更多的时候我是在学他怎么剪。”整个电影一共拍摄了一百零四天,每天早晨基本上五点多钟起来,夜里两、三点钟收工,朱利赟坚持了一百零三天,最后一天高烧病倒了。他说这次经历对于他而言是“新革命遇到了更高级的问题”,“这让我知道剪辑这事儿不容易干,摔了跟头,而且这个泥潭你迟迟爬不出来。其实当时也不太想爬出来,总是在想怎么能够把这个事解决了。后来发现其实可能是解决不了的,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路阳其实也是我生命当中的一个贵人,就是因为他拍《绣春刀》,所以我也慢慢地有了点小名气。他在实现他的电影梦想的时候,其实同时也就把我们都带起来了。

——朱利赟

路阳导演和朱利赟是同系师兄弟——路阳是04级导演系研究生,朱利赟是05 级本科生。路阳在给自己的第一部电影《盲人电影院》找剪辑师的时候,找到了朱利赟,于是就一直合作了下来。目前为止路阳导演的四部电影都是朱利赟担任的剪辑。


在《绣春刀》的剪辑风格上,路阳导演最初的参照是《谍影重重》,这从与其一脉相承的手持摄影、写实打斗及快速剪辑便能看出。但是由于设备和场景的限制,完全实现比较困难。“《谍影重重》这种风格对于场景的要求非常高,摄影机随便一甩都必须有景才行。”但当时制景的预算已经非常紧张,朱利赟回忆当时有一场镇抚司衙门的戏,原本需要改一个牌楼,由于没有经费,最后美术只得在衙门楼顶上立了两个绿杆,然后跟特效总监说“哥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摄影师也想了很多办法让画面质感看起来更好一些,例如用浅景深多拍一些近景,把所有有效的道具都堆到景深后面虚掉。

《 绣春刀》 参考了《 谍影重重》 

手持摄影、写实打斗及快速剪辑

除了预算捉襟见肘,《绣春刀》整个拍摄周期也非常紧张,只拍了67 天。在拍摄第一周就遇到了问题:“沈炼去陈大人府抓许显纯的那个场景是首先拍的,那个景只有一周,但已经拍了四五天了,三分之一的镜头都没有拍完。”朱利赟给路阳导演提出了一个建议——“多角度,少条数”。“演员都是好演员,只是因为无法像戏剧那样提前排练,有时在配合上契机不到。这些节奏上的问题后期可以通过剪辑解决。”这一方法尝试下来发现效果不错,拍摄的条数少了,演员积极性也高,但随之也带来问题——首先,每个镜头都至少是双机位拍摄,造成素材量非常大;其次,在剪辑台大量通过剪辑调节奏,镜头就比较碎,整部片子最终有五千多刀。“剪完之后我跟导演说,这个片子现在看起来质感不错,可惜缺点调度。导演说没办法,只能下次再说了。”


《绣春刀》后期在结构做了很大调整,这也是朱利赟与路阳导演争论最多的地方。对全片结构最大的调整是后半段——首先调整的是将沈炼杀严公子的段落压在他接周妙彤的段落中,也是因为这一段的调整,又做了前后各一段平行蒙太奇的尝试:“前面跟魏忠贤借兵和出逃拼在一起,为的是完成一个叙事任务,将危机感加强;而后面杀严公子和接周妙彤走,以及卢剑星和荆一川的死平行呈现,则是真正情绪上的东西,是这个电影所需要的。”朱利赟决定把一开始的线性叙事打乱,把时空全部放弃,完全按照情绪逻辑去剪辑。

抓魏忠贤的段落在朱利赟最初调整

的版本中曾作为影片开头出现

“刚开始导演是比较坚守剧本的,所以他看完我调整的版本之后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但路阳导演并未直接否定这个修改,而是拿着修改版自己钻在家里看了好几天,“路阳导演属于那种刚开始可能觉得不是我想的那样,但后面思考之后觉得对的话,会支持你的想法。最后他跟我说这部分调整按这个来,但是人物的情绪再浓一些。”作为导演,路阳负责把控所有角色的情绪,而朱利赟则保证整个叙事脉络的清爽明晰,彼此碰撞找到平衡。“这确实得在冲突和碰撞中完成,只有这样才能出东西。其实路阳导演很习惯和我碰撞,大家各说各的理,然后缓一缓达到一个互相认同。”


《绣春刀》获得了金鸡奖和金马奖的最佳剪辑提名。提到获奖原因,朱利赟认为一方面与后期对于影片结构的大量调整有关系:“能够看到在剪辑阶段作出的一些努力。”另外可能也是因为片中剪的刀数较多,能更多看到剪辑所做出的起承转合:“其实我自己不是特别喜欢刀数多的状态,我的理念是能够不动刀就不动,能够隐藏起来是最好的。”


因此到了《绣春刀Ⅱ:修罗战场》时,对于结构的探讨在前期就基本全部确定了。“聊得比较透,整个片子的整体样貌在开拍前就比较清晰。从工业化的角度来说,《绣春刀2》将故事集中在沈炼一个人物上,整体感会更强一些”。朱利赟与路阳导演经过三次合作后也更加清楚彼此路数——“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也知道我剪出来大概是什么样。”

为了影片主线更为清晰,

《 绣春刀2》 中删除了一些北斋的段落

在结构上未做太多纠结,《绣春刀2》的主要调整是戏份的取舍:“比如我觉得最后北斋不应该回来,但是导演还是觉得应该回来一下,突出片子爱情部分的东西,这个段落纠结了比较长时间。”另外影片最后原本还有一段北斋被魏忠贤抓回来,陪着皇帝登基的段落,“这段戏的画面非常好看,拍得也很好,但是它偏离主要人物。到了桥头保卫战,这个故事就已经结束了,因此只能忍痛割爱将这一段拿掉,代价是会让北斋这个人物稍显单薄。”朱利赟直言这些删减都是为了让整个故事看上去更清晰、更明确、更精炼化。


《绣春刀2》相比上一部,在场景和设备上都有所升级,例如用到了变形宽荧幕镜头,更有平民史诗的既视感。“我建议那种顺滑的运动感越强越好,这次的镜头没有那么碎了。”续集在形式感上做了一些新的探索,但在戏剧风格上仍然是前一部的延续,“其实绣春刀系列内核还是一个文艺片,它始终对于人的探索更深一些,在人与人之间交锋的时候,我们延续了上一集的感觉。”但朱利赟也强调两者在具体呈现上还是有所区别——第一部讲述的是小人物深陷官场阴谋,因此人物每句话都有言外之意,“我们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在每一次剪对话的时候,谁说话尽量不给谁镜头,人物最多说一两个字、半句话,马上切到下一个人。更多看人物的反应,话不重要。”而《绣春刀2》带有一定悬疑和探案色彩,人物的对话就变得非常重要,“比如陆文昭这个角色所说的很多话都是关乎剧情发展的,镜头必须给到演员脸上。这完全是根据戏的不同来处理的。”

《 绣春刀2》 集中在沈炼这一个主要人物的塑造上

周老师说电影剪辑最后其实就是在剪剧作。不管做电影的任何一个职位,剪辑师,或者编剧、导演、摄影师、录音师等,都要感受情节和人物带来的力量。

——朱利赟

在2018 年贺岁档影片——《祖宗十九代》片头演职人员表中,观众看到了朱利赟的名字,他担任了这部喜剧的剪辑指导:“这部戏的制片人胡力夫找的我,他是我电影学院06 级管理系的师弟,这是他担任制片的第一部戏。”朱利赟强调:对于《祖宗十九代》这样一部完全为市场而量身定做的商业片,剪辑时不仅是剪戏,而且还是在剪一些点,有时候为了突出某些喜剧点和包袱,还需要牺牲掉一些情绪上的东西。“这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发行方希望一些包袱可以更响一些,片子更短一点。后来我也跟制片人争取了一些镜头保留,此外还通过音乐、声音等其他方法去进一步做一些烘托和弥补。”

《 祖宗十九代》 不仅是在剪戏,还在剪辑一些喜剧点和包袱

对于导演与剪辑师的关系,朱利赟一直铭记自己的贵人周新霞的一句话:剪辑师的风格就是把导演的风格发挥到极致。“这是影响我终身的一个格言,无论是文艺片还是艺术片,其实都是导演的表达,剪辑师的重要工作是帮助导演实现他的表达的立意最大化。”


回想自己十几年的剪辑岁月,朱利赟由衷感谢师傅周新霞在他最初接触剪辑时建立起他的剪辑观念。“如果学剪辑不得法,很可能会在一些根本没有必要纠结的地方一直纠结。周老师上来并没有从最基础的技术角度入手,而是直接告诉我们电影的样貌应该是怎样的?是蒙太奇,是电影的结构、节奏,是人物和叙事的方式,而不是在技术环节去绕圈子。明白了这一点剪辑师会成长得非常快。”


这种剪辑观念也形成了朱利赟的工作习惯,“在开始剪辑之前我会让制片方出一个完整的、按照故事情节搭建起来的框架,有时候是三小时或者更长。我需要感受素材影像,感受这个故事的流淌方式——哪儿卡住了,哪儿有问题?然后寻找适合开头的场景。”朱利赟强调开头对于影片非常重要,需要反复看,反复改,而当开头语境建立起来之后,后面部分基本上就会顺利完成,“电影其实是一个气息的问题,需要建立一个符合它世界观的叙事语言环境,语境建立起来之后,就是怎么把后面的东西放在这个语境里的问题了。”


“电影剪辑最后其实就是在剪剧作,这是周新霞老师的原话,干剪辑越久我越能体会到事情就是这样的。”朱利赟对于想学剪辑的年轻人,很少推荐剪辑书籍,而是推荐一些剧作的书,“你要去看小说,看影像,看别人怎么去讲故事。情节类的东西都是有共性的,我很难长时间不让自己浸淫在一个情节里,你要对情节的接触达到将它变成你自身的一部分。”由于工作时总面对电脑, 休息时朱利赟就去听小说、听评书,“你会发现其实好故事讲法是一样的,包括人物设置、危机设置、最后一分钟营救等,这都是老祖宗们用得不能再用的方法。所以不管做电影任何一个职位,剪辑师,或者编剧、导演、摄影师、录音师等,都要感受情节和人物带来的力量。”

美国电影用技术来带动叙事革命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你会发现一个新技术出现后,一个新的视听体系就出现了。我们要去寻找那些日常生活中根本看不到的视觉和角度,来满足观众的观影需求。

——朱利赟

在采访时朱利赟回忆起一件趣事儿:“在我大二的时候,有一天我妈跟我说,儿子咱俩特别认真地聊一下,从我和你爸那儿往上倒,多少代都没有做电影,你怎么想起干这个来了?关键是,为什么你还干成了?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从小就喜欢看美国电影,小时候我家有一个录像机,只有一盘录像带,每录一个电影我翻来覆去得看上半年。因为担心倒带会磨损磁头,到最后都是正着看一边,再倒着看一遍。看着看着,就想知道这些影像是怎么来的?”


直到现在,朱利赟还是看好莱坞电影最多,“从工业化体系来讲,美国人确实做得很好。派拉蒙已经是一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电影制片厂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他坦言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技术控”,“美国电影用技术来带动叙事革命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你会发现一个新技术出现后,以前的视听语言有相当一部分都作废了,一个新的视听体系就出现了。比如1999年《黑客帝国》上映的时候,大家才发现电影原来可以这么拍。我们要去寻找那些日常生活中根本看不到的视觉和角度,来满足观众的观影需求。”

朱利赟在金马奖颁奖典礼现场

在朱利赟还是学生的时候,廖庆松老师在看了他的作业后说:“如果你想当导演,我建议你去拍商业片。”这句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廖老师看人很准,虽然我跟他合作的都是比较文艺的片子,但他一眼看出我拍东西的视听体系是很商业的。”细细想来,这就与他自小爱看好莱坞电影甚为相关,在这个过程中,从本能上建立了其较为好莱坞的视听体系,“剪辑和导演是两回事,处于导演的位置上拍戏时,你本能的视听就用上了,这是因为你看多之后骨子里的镜头语感就形成了;但是剪辑在看到素材样貌的时候,需要压抑自己本能的语感,去帮助导演完成他的表达。”


在踏踏实实做剪辑的路上,朱利赟始终记得周新霞老师曾说的——不要忘却梦想。他也一直在准备自己的项目和剧本,据说这是一部他自己编剧的科幻题材的电影。期待未来某一天我们能在电影院中看到这部电影!

(文 / 本刊编辑 陈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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